中国纪录片讲述“僵尸国企”重生记

一部讲述一家中国国有企业“浴火重生”的电影正在上映，这是监管机构为新一轮艰难国企改革争取公众支持的最新尝试。

尽管僵尸题材电影在中国很受欢迎，但这部关于“僵尸企业”的电影绝对称不上大片。一位退休公务员正在为这部名为《绝境求生》(A Harsh Transition)的严肃纪录片进行宣传，该片要告诉人们的是，破产可能并不那么糟。

“一家企业破产后可以像凤凰一样涅槃重生，”纪录片制作人周放生本周在北京一次放映后对记者们宣称，“看看唐纳德•特朗普(Donald Trump)。他说自己已经四次宣布破产，再看看现在的他。他现在不是很好吗？他当上了美国总统！”

破产没那么糟，这一点正是周放生此前供职的中国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（SASAC，简称：国资委）正极力要向人们表明的。中国经济受到了成千上万负债累累所谓“僵尸企业”的拖累，这些企业靠着担心失业和坏账的地方政府苟延残喘。

虽然国企改革的口号喊得很响，但政府牵头进行救助仍是常态。不断攀升的债务水平让人联想起上世纪90年代末的情形，当时中国重组了国有部门，并对银行进行资本重组。数千万人被迫下岗，所谓的“铁饭碗”被打破。

周放生这部纪录片已有约上万人看过，主要是国企职工、政府官员、记者和学生。“很多人都有切身经历，所以他们感触非常深，”周放生说。

这部影片记录了中核华原钛白股份有限公司（CNNC Hua Yuan Titanium Dioxide，简称：中核钛白）破产重组过程中经历的种种阵痛，该企业的前身为一家位于中国西北甘肃省沙漠地区的秘密核工厂。到2009年，该厂转型生产钛白粉，但难以与数十家民营企业在市场上竞争。职工士气低落，工厂设备被盗卖，拿不到工资的工人不断闹事。

在两次尝试由民营企业收购中核钛白都失败后，国资委选择将该公司作为破产改革试点。在这第三次尝试中，监管机构说服了民营企业家李剑锋来重振中核钛白，并聘请周放生实事求是地记录这一过程。在影片结尾，破产改革最终取得了成功，但这一过程并不容易——工厂的管理层不信任李剑锋，当地官员处心积虑破坏他的努力，在一次特别激烈的对峙中，李剑锋病倒了。

尽管如此，李剑锋遭遇的情况还不算最糟。差不多同一时期，在中国东北，试图重组通化钢铁(Tonghua Steel)的一家民营钢铁集团的代表被一群愤怒的工人围殴致死。

周放生说，影片受到了肯定。但它也给某些领域的破产改革事业制造了意想不到的绊脚石：“一些民营企业家看了会想，‘哇，竟然会这么难？’然后就心生退意。”